一枝笔写作事务所 2012-06-14 字数4779字 点击: 次
《机器停止运转》中反智主义情结
提要:福斯特的短篇小说《机器停止运转》展示了乌托邦文学的亚类型——繁荣于20世纪的反面乌托邦。他反击当时盛行的把科技发展作为解决社会问题的乐观主义观点。本文在其历史与智力背景下审视这部小说,力图通过福斯特笔下虚幻的世界来诠释他意识形态中反智主义因素,揭示小说的主题内涵——对科技发展的恐惧与忧虑。《机器停止运转》提出了在向科学寻求答案的文明进化过程中的伦理与社会问题。令我们沉思的是,在过度崇尚科学的世纪里,人文主义精神极易受到摧毁,须要警觉和防护。
关键词:《机器停止运转》;反面乌托邦;反智主义
爱德华·摩根·福斯特(E.M.Forster)的《机器停止运转》(TheMachineStops)是早期反科技的反面乌托邦作品之一,属于20世纪初非凡的作品。(Warner1964:59)《机器停止运转》反对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G.Wells)的早期科技乐观主义,展示了科技非人性化发展所造成的噩梦。即便是在21世纪的今天,该作品的重要性依然与日俱增,但却没有受到批评界足够的重视。本文把这部小说置于其历史与智力背景下进行审视,力图通过福斯特笔下的虚幻世界来诠释其意识形态中的反智主(本文转载自 www.yzbxz.com 一枝笔写作网)义因素,揭示这部小说的主题内涵。
1“两种文化”的对立
工业革命之后,为了提高生产,机器在整个19世纪得到大规模普及。在英国机器科技不断进步的过程中,主要有两股反对力量:一是来自工人阶级,二是来自知识分子。以福斯特为代表的同时代作家所关心的正是机器生产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负面影响。作为知识分子,他们对科技的憎恶更为深刻。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英国经历了历史上最大的知识领域的变革——“两种文化”两大阵营的对立,即“人文知识分子”与“科学知识分子”的对立。
“两种文化”是指在“人文学者”与“科学家”之间存在深度的相互怀疑与不理解,前者认为科技对世界的发展造成破坏性后果。(Snow1993:21)“两种文化”真切地表明了自科学从哲学中分离后长期以来在人文知识分子与科学知识分子间的对抗性。
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乌托邦的前景表达的是这样一个世界,即技术自动化使人类恢复到神秘的黄金时代的幸福状态中。在福斯特生活的时代,把科技发展作为解决社会问题的乐观主义观点十分活跃,而以福斯特的短篇小说《机器停止运转》为先驱的反面乌托邦作品正是对此的反击。
2机械科技的“乌托邦”
自莫尔开创乌托邦这一思想概念以及这一文学形式以来,乌托邦世界的基本特点就是消除一切不平等。福斯特的《机器停止运转》结合了乌托邦这一基本特点,在科技迅猛发展这一特定历史条件下,描绘了其后反面乌托邦寓言的基本结构。它的场景自然是在未来,人们已经抛弃了地球表面而居住在地下,蜂巢一样的世界。小说情节围绕瓦实提(Vashti)——一个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女人与她的儿子苦诺(Kuno),这个社会的叛逆者的矛盾冲突展开。读者可以通过瓦实提的视野与母子的辩论掌握这个世界的基本特点。这个地下世界是按钮的天堂:“到处都是按钮与开关——叫食物的按钮、叫音乐的按钮、叫衣服的按钮。有热水澡的按钮、有冷水澡的按钮……还有制造文学的按钮”(Forster1928:20)。个体不需要费力做任何事情,他们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移动或是捡起落地的物品。他们的肌肉萎缩,因为拥有强健的肌肉被认为是一种缺点,而任何婴儿如果体现强壮就会被处死。(Forster1928:43)个体被隔离于独立的房间,他们通过视频电话来交流;他们的需要由“委员会”来管理与控制,“委员会”与“机器”保持联络。借助电视屏幕,人们避免了直接接触。“人们从不触碰他人。由于‘机器’,习俗已经变得陈腐。”(Forster1928:36)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以科技为媒介,实验式的直接的体验被否定,只有二手甚至三手的想法才被重视。盘旋于这个威尔斯式的“世界国”上空的监管一切的“机器”是无所不知的、全能的。尽管声称已经超越了对信仰的需求,人们开始崇拜“机器”,把“机器工作簿”奉为圣书(Forster1928:67)。
2011年于云玲《机器停止运转》中反智主义情结第1期
人们不仅仅接受这个新的“宗教信仰”,还决定废除呼吸器等一切使通向地球表面成为可能的装置,因为任何想知道地球表面知识的人只要听听留声机或是看看电影机就可以了。(Forster1928:64)瓦实提知道苦诺命中注定永远都不会赞成这个新的法律。而对于她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满足于日常生活:“直到最后的灾难前她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Forster1928:22)。首先是不严重但却令人厌烦的机械故障,而“机器”神秘地完全停止运转促成了“最终的灾难”。由于无知的人们完全地依赖“机器”已变得退化与衰弱无力,他们无法拯救自我,他们完全地毁灭了。叙述者这样总结:“人类,这血肉之花,现存最高贵的生物,人类,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上帝,让他们的力量反映于星座中,这些美丽的裸体人类正在垂死挣扎,自缚于自己的茧中。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他们辛苦地工作,这就是他们的报酬。”(Forster1928:83)这个“茧”就是科技。
《机器停止运转》充分表明了现代自由人文主义者无法摆脱的困扰——对科技发展超乎控制的恐惧与忧虑。他笔下的社会中,人们对自己的生活管理几乎没有发言权。没有人知道“机器”是如何工作的,指令来自于神秘的“委员会”或是“机器工作簿”。机械性故障通常报告给“仪器维修委员会”,但是如果故障是“非机械性”的,“委员会”就没有办法。终于有一天,“机器”开始出现故障,人们很无助,“机器”能够停止运转是令他们无法理解的。当瓦实提告诉她的一个朋友,苦诺曾警告过她“机器”正在停止运转,她的朋友回答:“机器要停?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Forster1928:71)。社会的命运完全掌控在“机器”手中,每个人似乎都默许为机器所奴役,没有集体抵制。瓦实提和她的朋友们头脑愚钝,他们例行接受最荒谬的规矩与想法,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羊,因此其被宰割的命运是意料之中、不可避免的。读者对他们几乎不会有怜悯心,故事一开头他们就丧失了仅有的一点点人性。(责任编辑:一枝笔写作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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