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里的小学生不同,他们不用参加英语考试。因为英语老师一直请不来,本该三年级就开始的这门课程一直没开,考试也就自然取消了。
对于外面的东西,“差生”贺露还是有一丝向往的。今年“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一天。后来,贺露听转到城里上学的小伙伴儿说,他们的学校在“六一”节办晚会,表演节目,羡慕得不行。
一部乡村学校的衰亡史
上午9时,放学了。白随宝回到宿舍,打开电蒸汽炉,加热放在里面的两个馒头和一碗小米红豆稀饭。那是他的早饭。
早饭是他从家里带来的。自从到外村教书,白随宝的日子就变成了这样:每天早上,他会带上老伴儿准备好的早饭赶赴学校,早上上完课在学校里热热吃,下午放学回家再吃一顿现成的。
从老师、学生和村民们的讲述中,记者拼凑出了一段红旗小学不完整的历史。这所学校建于上世纪60年代,村子50多岁以下的村民大多在学校里读过书。1976年,学校还办过一年初中。90年代初,学生人数曾多达400人。
可是,从本世纪初开始,学生人数开始逐年下降。XX年,白随宝调到红旗小学时,虽然还有七八十个学生,但已经出现了在校生大幅下降的隐忧,七八十个学生大多分布在高年级,低年级一个班才三四个。
另一个让他们担忧的事实是:优秀的学生不断地向县城学校流动。XX年年,学生中还能发现几个好苗子;2009年,考过全乡第一;但从今年开始,剩下的这些学生已经让他没了信心,“好学生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要么是实在太差的,要么就是家里穷走不了的”。
期中考试,贺露的数学考了50多分,全班第一,其他几个才考了三四十分。“瞧瞧,最差的学生如今变成最好的了。”白随宝说。而今,这位有着30多年教龄的老教师只能靠回忆,才能拾起当老师的那份荣耀。
白随宝的家在清涧县下十二里铺邓家沟村,骑摩托车到红旗小学需要半小时。1974年,村里有个小学,还有七八十个学生,但“老师请不来”。于是,村干部找到了刚刚高中毕业的白随宝,希望他去教孩子们。
他应了下来,当上了民办教师,一天10个工分,“顶得上一个好劳力”。再后来,不挣工分了,每月工资是30块钱,直到1994年转成公办教师,他的工资均在百元以下。
提起当年“人丁”兴旺日子,白随宝眼里泛光,“学生多了,就容易发现好苗子,哪个老师不愿意教好学生?”
一直以来,全县最好的初中——昆山中学都面向全县招收“重点班”学生。白随宝带毕业班,几乎每年都能考上一两个。最多的一次,全乡总共考进去了6个,其中4个都是他的学生。考上县重点班的学生,家长会请老师到家里吃饭,炒菜、喝酒,最好的要算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白随宝家里,至今保存着那些见证了他辉煌教学业绩的凭证。“学习标兵”,全县第一、第三的荣誉证书,“县模范教师”。最近这些年,他已经换了三所学校。而如今的这所,也不知道能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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