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例子中,人名“Lotung”,“Lota”,“Yao”是典型的音译;“Kuanyin,orGoddessofMercy”是音译加意译,“MoyapEi,abigrockwithTanginscriptions”是音译加注释。也都是译界常说的“translationcouplet”。
(二)音译法在《京华烟云》道教思想中的应用
《京华烟云》中,宗教思想俯拾皆是。庄子的道教思想贯穿小说始末。前世来生,命中注定的佛教理念随处可见。道教起源于中国,具有浓厚的中华文化色彩;佛教虽然起源于印度,但在传人中国以后,得到发展壮大,深厚的儒家思想丰富了佛教,因此中国的佛教带有自己的文化特色。林先生是如何处理这两种宗教,传播自己的信仰?试看几例:
这几例中,道教“Tao”、庄子“chuangtse”都运用了音译,将庄子关于世界的哲理用英文表达出来。林用流畅的语言指出了道教强调自然规律;佛教注重因果报应。两者都要求人弃恶从善,体现得是中华文化的精髓——与人为善,尊重规律,强调和谐,道教精髓的思想在他的笔下自然流露。
(三)音译法在《京华烟云》婚丧嫁娶中的处理
小说中的婚丧嫁娶,场面宏大,毕竟姚、曾都是大户人家。越是大户人家,婚丧嫁娶的仪式越是传统,越能够体现悠久的中华风俗文化。试看一例:
林先生处理婚丧嫁娶,多数用得是直译。个别用的是音译,比如这里的“tsunghsi”,以及它的解释“orconfrontinganevilbyahappyevent,inshort,havingtheweddingwhiletheboywasill”,这里对“tsunghsi”有两种解释,就是“translationtriplet”。其实,客观的场面描述,不正是中华风俗文化的最好写照吗?!西方人士来到中国,偶然遇见现代式婚礼,往往无动于衷;如果遇到古典式的婚礼,八抬大轿、高头大马,一般都会驻足观瞧,止步流连,中华文化才是他们兴趣所在,正所谓“大土才是大洋”,“地方的就是世界的”。
(四)音译法在《京华烟云》中的运用分析
WordsmithTools常被用来分析词语的出现频率,前后关联的词语,非常直观。笔者对《京华烟云》中的音译法进行了汇总,主要分析在人名、地名、宗教、方言与用语、婚丧嫁娶、拟声词、脏话等方面的运用情况。其实,音译法不难识别。一般来说,音译大都用到斜体。依照此法,先从整理好的Word文件中找出斜体部分,再用WordsmithTools单独进行分析,必要时人工干预,挑选出需要的音译部分;得出相关的结果。先举一例:拿“Mulan”来说,WordsmithTools分析的结果,词频为2103次,同时可以发现音译“Mulan”的解释“theeldergirl”或者“Mulan(magnolia]wasthenameofaChineseJoanofArc”,所以“Mulan”的音译可以认为是有“translationcouplet”;“KangYi”出现的频率只有1次,没有其他解释说明,因此“KangYi”的音译就仅仅是音译,而不是“translationcouplet”。由于篇幅关系,每一部分只举一例(√表示此项有的;×表示此项没有)(详细信息将收录在项目后期的列表中)。
此表仅是音译法在《京华烟云》中的一瞥。为什么有的人名、地名等文化特色词语,林氏没有采用音译,而是选用意译?或者同样的人名既用到了音译,也用到了意译。是作者本人的喜好,还是作者认为取决于西方人士对中华文化的熟知程度?考虑到有些人名、地名(本文转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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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音译法背后的思考
音译法在整篇小说中运用不太多,但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音译法并不受宠、异化翻译流行的年代,林向世界推介中华文化的意识可见一斑。现在,情况正好相反。只要是有关文化方面的翻译,言必称音译,音译几乎泛滥成灾。好像没有音译,文化就无法传播。比如“绍兴黄酒”,就有人建议直接译成汉语拼音“ShaoxingHuangjiu”,取代常用的“ShaoxingWine”或者“ShaoxingRiceWine”。倘若通篇文章几乎全是中华文化特色词语,如果都用音译或者音译加注释,太多的信息,使得译语读者的阅读负担加重,影响阅读的流畅性;有时难免给人感觉:太多的音译还不如直接叫他们学习中文。音译法到底是文化词语翻译的法宝还是无奈,恐难一时定论。其中的纠结林先生早年也遇到过。
林先生早年准备将《红楼梦》译成英文,介绍给西方读者。但《红楼梦》中文化因素众多,涉及中华文化的方方面面:礼仪、称谓、饮食、谚语、中医药、官场众生相、婚丧嫁娶等。可以说《红楼梦》就是中华文化的一部百科全书。林氏多次尝试翻译《红楼梦》,始终不满意自己的译文。其中文化的翻译肯定与要不要音译有关。结果,亲自操刀,洋洋洒洒创作了一部类似于《红楼梦》的佳作《京华烟云》,其人物的复杂关系、情感纠葛不逊于《红楼梦》。但由于没有原文的束缚,用英文直接创作,所以有时反倒比将汉语译成英文来得顺畅、自然,可以规避许多看似“不可译”或者“暂时不可译”的文化因素,选择自己认为值得推介的文化因素。既便如此,通过上述音译实例,也可以看出在林氏在推介中华文化时,有着自己明确的主观意志。
对于当下的译者来说,认为文化不可译的悲观主义者,应当学习歌德、施莱尔马赫、加塞特。尽管他们坚持原文的不可译性,但仍然孜孜不倦把自己的作品译成外文。国内外译界经常乐道“有能力的人,写作;没能力的人,翻译;不能翻译的人,写关于翻译的文章”。也希望这些悲观主义者不要成为只愿评头论足,而不愿躬体力行,亲自翻译几篇,向国外推介中华文化。对于那些文化翻译中言必称音译的译者来说,中国经典名作的翻译虽然迫切,中国人在国际舞台找回自尊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如何突破原文的羁绊,有选择地将音译法运用到文化的翻译中,把中华文化推介给西方,逐渐争取平等的话语权,林氏的《京华烟云》中的音译法或许会给我们一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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