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尖锐、讽刺性强
这是杂文语言最显著也是最本质的特色。杂文语言是平民化语言,并不等于杂文语言是不痛不痒的蚊虫叮咬,那种思想肤浅、语言浅陋的杂文绝对不是高质量的杂文,事实上,大凡优秀的杂文,不是紧绷着一张死脸一本正经地分析评说,而是采用讽刺性的语言,将所要揭示的落后、反动、亦或腐朽的现象鲜明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使人觉悟、让人警醒。使用尖锐讽刺性的语言,不但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时也打得社会上那些丑恶的人和事物无处藏身。王艾宇的《税话》,其中有“数千年的农民,就是被这只猛虎追逐着、撕咬着,命悬一线,十生九灭”;梅桑榆的《一字师》其中有“当了官就可以将法律当面团捏弄;当了官就可以干官倒、收贿赂,把钞票成捆往家扛而不受制裁;当了官就可以把人民币当美元英镑而不受通货膨胀之苦”,这些看似调侃的文字,却将“农业税”“贪官”等不合理现象剥离得淋漓尽致,尖锐地指出了它们肮脏丑陋的一面,讽刺批判之意溢于言表。
三、生动形象
文学的本质是塑造形象,杂文的本质是要“说理”。当然,为了让读者清楚地明白“理”,杂文常常借助已有的文学形象或历史人物甚至动植物来进行说理,使其语言从根本上避开纯粹论说文那种一味议论的模式,具备了生动、活泼、形象的特色,同时也增强了杂文“说理”的说服力。《等咱有了权——阿Q升官狂想记》中通过鲁迅笔下的小说人物阿Q做梦浮想联翩一事,将当今官场上的种种丑恶腐败现象一一列举,以假乱真,以虚写实;《黄鹏与乌鸦》中,通过黄鹏和乌鸦在森林里唱歌一事,揭露了当今有些地方官员动用种种不人道的手段压制民众的言论自由文章借黄鹏和乌鸦形象实讽当今社会现状,曲笔手法的成功运用,使语言生动形象,进而也赋予了形象以现实意义,实现了语言形式美和思想内容美的完美统一。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在《论写作艺术》这本书里曾指出:“注意语言并不是为了语言而语言,乃是直接为了创作典型形象,间接为了表达出作品的崇高理想如果离开了这个正确的目的,那就会走上形式主义。”杂文语言的生动形象,是为塑造形象服务,而塑造文学形象又是为揭示社会阴暗面服务,发挥杂文写作的实质功能,正如高尔基在评价契诃夫时说他创造形象和运用语言,是像把铁钻打进地壳一般打进生活深处和生活本质一样。
四、幽默风趣
这也是杂文语言的又一个显著特色,也是现代杂文发展至今仍受普通群众欢迎的重要原因。幽默风趣,是把日常生活中“可笑、可鄙,甚至于可恶”,但又是“常见的、平时谁都不以为奇”的人或事,采用幽默调侃的语言,艺术地再现它们的“庐山真面目”,有意识地贬低或抬高被批判对象的某些方面,一针见血地突出其特点,从而达到批判讽刺的最终目的。有人说幽默和讽刺是一码事,应将它们归于一类。其实不然,两者之间还是有细微差别的。张云在《现代汉语修辞学习》中说:“幽默式,广泛地讲,幽默和讽刺二者二类,都是表现对可笑事物的态度。细讲起来也有差别。二者的差别在于:幽默是轻松喻快地风趣地对待某些可笑的事物,讽刺是以严肃的态度在发笑中否定某些事物形象。但二者的界限并不永远是绝对的。”因而,将杂文语言幽默风趣的特点另外列出,是有科学依据的。陈巧林的《“禁白酒”研讨会纪要》,其中有“一般客人品‘绍兴加饭’,重要来宾,则饮‘人头马’‘XO’,且都慢吸细咽,决无浪费之虞。禁自酒的举措,已是‘事后诸葛’‘马后炮’了”;梅桑榆的《农民怨》,其中有“俺们农民也是人,为啥活成这模样?是俺们笨俺们懒俺们不争气,还是俺们命不好来运不强?都说人民是‘主人’,俺们这些农民算哪档?这样的‘主人’谁愿当”?语言都轻松幽默风趣,没有乱扣帽子式的任意辱骂也没有板起脸孔训人,但嬉笑过后,我们不难看出,这种语言另辟直接讽喻的蹊径,从反面将官场上的公款吃喝之风和当今农民命运紧紧系于作者言语之上,给读者以强烈共鸣,使人愤慨,也使人顿生怜悯和忧虑之心,而这恰恰也是杂文语言有别于其他文体语言的成功之处。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杂文语言的幽默风趣,并不是油腔滑调,那种缺乏严肃思想和实质内容的插科打诨,应当是杂文语言的大忌,应予以坚决的抛弃。
杂文语言除了上述几点特色之外,还常常采取打比方、夸张、搞仿拟、用反语、行移植等多种修辞方式和艺术手法来加强杂文的战斗和批判功能,而这一切又是在行文当中交错运用的,即利用这些手法来体现上述艺术特色。
杂文语言的“杂”表现在篇中还出现少量文言词词汇、方言以及英文。总之,一方面,正是这些“杂而不杂”的语言才造就了杂文语言的多种艺术特色,使杂文语言呈现出缤纷多彩的艺术美感另一方面,杂文语言的多种表现形式的交错运用,不但丰富了杂文的文本内容,在某种程度上也加深了杂文的思想性和文艺性,使之具有投枪和匕首的锋锐,解剖社会人生的世态百相,针贬时弊,真正发挥本身固有的批判和讽刺功能。斯大林指出:“语言既是交际的工具,同时也是社会斗争和发展的工具。”杂文在这方面尤其如此。
杂文的特点是:
①文艺性与说理性的统一。说它是文艺性与说理性统一,主要表现为:一、它是形象性和说理性的统一。它既不象文学作品那样以形象为主插入议论,也不象议论文那样把“理”通篇直说出来,而是巧妙地把形象和说理融合在一起,通过富有文学色彩的语言,将理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二、它是抒情与说理的统一。它既不是先说一番道理,再抒发感情,也不是先抒发感情再说道理,而是融情于理。
②敏锐锋利。每锐,是指杂文能够迅速地反映现实斗争,抓住现实生活中苗头性、倾向性问题,或褒或贬、或扬或抑,及时出击。锋利,是指杂文具有鲜明的针对性和一针见血的深刻性。
③短小精博。短小,一是指杂文的形式特点,篇幅短少;一是指它的选材特点,生活中一些看似琐细的小事,一个现象、一句话、一个举动,都可成为杂文的写作材料。精博,是指杂文的内容特点,它的内容要精,即小中见大,于普通生活现现象中见出深刻道理。博;即在剖析现象、阐述事理时,常要引证科学、历史、哲学、艺术等古今中外多方面的材料,使人读后增长知识、开阔眼界。杂文的博是精中之博,是精与博的统一。(责任编辑:一枝笔写作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