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相对论,在传统的三维空间中,两点之间的距离或两个时刻之间的时间间隔,确实随着观察者的运动状态或所处坐标系的不同而不同。但是,在四维空时中,两个空时点的四维距离不管在哪个坐标系都是相同的,是一个不变量、绝对量。难怪有人说,把相对论叫做“绝对论”才名副其实。普里戈金在谈到相对论时一针见血地揭橥:
相对性是基于一种约束之上的,这种约束只适用于物理上局域化的观察者,适用于在某一时刻只能处于一个位置而不可能同时处于各处的那些人。这个事实赋予物理学以一个“人类的”性质。但是,这并非意味着它是一种“主观的”物理学,是我们的偏爱和信念的结果;它仍然服从那些把我们认作是我们所描述的物理世界的一部分的内在约束。这是一种预先假定了一个位于被观察世界之内的观察者的物理学。我们和自然的对话仅当它是来自自然之内时才会成功。
在结束本文时,我们想强调一个与常识观点或一般看法背离的命题——理论知识比直接经验更客观。这个命题与爱因斯坦的下述命题是相当一致的:概念愈抽象愈能更好地把握实在。波兰尼断定:“只有在我们承认求知满足感的本质转变是评判客观性的标准时,哥白尼体系比托勒密体系更具有客观性这种认识才变得合法。这就暗示,在两种形式的知识中,我们应该认为在较大程度上依赖理论、而不是依赖更直接的感性经验的那种知识才是更客观的。”他接着列举了理论知识比直接经验更客观的理由。其一是,理论是我自己以外的东西,它可以付诸笔墨而成为一个包含种种规则的体系。一种理论越是名副其实,它就越能全面地以这样的规则表达出来。只要我所依赖的理论不是我,而是在我运用那种知识时被证明是正确或错误的那一理论,它就是客观知识。其二是,理论不可能被我的幻觉弄得迷失方向。由于一种理论种种形式的肯定都不受认可这一理论的人的状态的影响,所以理论在被构筑时就可以与一个人接近经验的正常途径无关。进而,他对客观性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客观性不要求我们用人类那渺小的身躯,用他过去那短暂的历史,或者他未来可能的生涯,来估量他在宇宙中的分量;它并不要求我们把自己看做千百万个撒哈拉沙漠中的一粒沙子。相反地,它给我们以灵感,希望我们克服自己的躯体存在的吓人的能力缺陷,甚至希望我们能够构想出有权威且不言而喻的合理的宇宙观。它不是要求人们超越自我的劝告,而是正好相反——是对人类心目中的皮革马利翁发出的召唤。
参考文献
对此,费耶阿本德是这样讲的:“说某一程序或观点是客观的,也就是声明不分人类的期望、思想、态度和愿望,它都是有效的。这是当今科学家和知识分子著书立说的一个基本观点。然而,客观的思想比科学要早并与之无关。当一个国家、部落或文明通过(身体上和心理上的)规则确定其生活方式时,它就出现了。当具有不同的客观思想的不同文化文化相互碰撞在一起时,它变得更明显。”他还说:对这种事情有各种反应,我提及三种。第一种反应是坚持:我们的方式是对的,我们无须改变。第二种反应是机会主义:相互冲突的文化(的领导者)比较各自的组织、习俗、信仰,接受并适应那些他们认为有吸引力的。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它取决于历史状况,参与者的态度,他们的忧虑、需求和期望。第三种反应是相对主义:习俗、信仰、宇宙观并不简单地是神圣的、正确的、真实的。它们对一些社会来说是有用的、有效的和正确的,对另一些则是无用的,甚至是危险的、无效的、不正确的。参见费耶阿本德:《告别理性》,陈健等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版,第4~6页。
莫兰的论述可以视为这一看法的佐证:“客观性仿佛是所有科学认识的一个必要的、明显的和绝对的条件。科学理论建立在其上面的材料是客观的,它们在证实和证伪的过程中表现为客观的,这是绝对无可争议的。人们可以争议的东西,确切地说,是“理论是客观的”这一说法。不,理论不是客观的,而是精神的建构、逻辑-数学的建构,用以回答人们向世界、向实在提出的某些问题。一个理论是建立在客观材料基础之上的,但是这个理论本身不是客观的。”参见莫兰:《复杂思想:自觉的科学》,陈一壮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版,第24页。
查默斯就持有这样的看法:客观性在实践中达到了,这个成就频繁地、虽则并非毫无困难地在物理学中实现了。当然,这里的客观性是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开放的东西。参见A。Chalmers,Scienceandit’sFabrication,UniversityofMinnesotaPress,1990,p。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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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普尔说:你相信上帝之类的许多观念没有科学的基础;“上帝在宇宙某个地方”的陈述可能为真,因为没有科学方法证明它。上帝存在的“证据”本质上是主观的。它们取决于我们所谓的上帝意指什么;它们可能使体验它的人信服,它们甚至可以与某种预言形式结合起来。但是,预言的证实将取决于证明的个人的诠释,有时取决于诗意的(和在科学上不精确的)语言的运用。科学的证实必须是客观的,它们不必取决于完成它的人的观点。参见F。Aicken,TheNatureofScience,London:HeinemannEducationalBooks,1984,p。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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